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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七飞船上天在即:政府需为奶粉事件危机公关
2008-09-23 09:45  来源:英国《金融时报》  作者:徐达内
【ICXO.com编者按】这场“危机公关”是为整个奶制品行业所作,为中国民族工业所作,更是为执政党所作。

    周末三日,“危机公关”不止是中国奶业需要应对的功课,更是中国政府正在进行的浩大工程。奶粉事件正从新闻媒体的焦点版中渐渐消失,神七成为当红主打。几乎每份知名报纸都派出记者,宣称已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到达发射基地……
   
    虽然新华社有时评将三鹿的“公关”指作“搞定”政府部门、“摆平”媒体,进而欺骗消费者的工具,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,中国政府自身正在进行一次工程浩大的“危机公关”。
   
    这场“危机公关”是为整个奶制品行业所作,为中国民族工业所作,更是为执政党所作。宣传官员们使用多层次多角度的宣传手法和素材,尽量减少因奶业沦陷带来的国民怨言和激愤,安抚民众情绪,恢复民众信心,阻挡这种激愤烧向整个中国民族工业、地方政府威信甚至是中央执政能力的可能性。
   
    在问责层面,媒体呈现中央政府决心。胡锦涛“严父”般指责一些干部“麻木不仁”,温家宝“慈母”般向民众低头说“很内疚”。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层作为中国民众的终极信任对象,其亲民姿态得到突出报道。在播发温家宝看望奶粉事件患儿的情形时,官方稿件引用两句民众发言,其一是“我们相信政府”,其二是“这次政府透明度很高”。
   
    国家通讯社和人民日报所属人民网此番展现了舆论监督功能,持续批评监管部门。这些言辞颇为激烈的“官方批评”获得大量市民报纸和门户网站转载。一个现象是,人民日报迄今并未针对奶粉事件发表评论,不论是批评企业还是批评党的干部。在这张中共机关报上,目前的言论主要围绕奥运精神、残奥精神和科学发展观展开。
   
    在善后层面,媒体传达了秩序正在恢复的信号。在李克强前往河北视察报道中,主要向民众传递三层信息:患儿病情大多好转、合格奶制品供应充足、政府帮助奶农渡过难关。乳品企业集体承诺、合格国产奶粉销量上升、就诊婴幼儿人数下降等消息亦得到各地媒体批量刊播。
   
    在刊载液态奶检验结果时,虽然绝大部分报纸都在标题中列出黑榜,但亦有媒体运用安抚语调:上海新闻晨报使用“只有蒙牛伊利光明三家”为题,北京晚报则是“三元雀巢未检出三聚氰胺”为主题、“黑榜”为副题,燕赵都市报甚至在周六用一整版登出“液态奶未检出三聚氰胺批次表”。
   
    除了安抚奶制品消费者情绪,避免恐慌非理性弥漫之外,产业链上游奶农的生存状态亦得到关注。对合法奶农的帮扶、支持,在周末的新闻媒体上得到报道,新闻联播周六周日两天播发扩大奶源销售的画面。
   
    但“官方批评”也有未触及、未明说的痛处。陆续有市民报纸自行发表评论,意在将这场由三聚氰胺而起的问责风暴引向更加深入。华商报周日发表评论“日大臣因问题大米辞职的警示”,以日本“问题大米”事件后农林水产大臣辞职、商家社长上吊身亡为“他山之石”,“期待日本处理问题大米的一系列措施,能够为我们化解这场乳品危机提供一点帮助”。同城的西安晚报亦发表盛大林文章吁请对“对质检总局一查到底”,认为质检总局应该首先承担责任,并揭出其推广电子监管码“谋取部门之利”的老伤疤。虽然质检人员通过新华社说明出事原因系“不法分子瞄准检验标准漏洞”,但亦有时评作者由三聚氰胺检查早有先例,指责质检总局前后说法不一,“超出经验”的说法不能成为理由。
   
    质检总局是千夫所指,如今,卫生部也被新华社稿件“暗摆一道”。国家通讯社发出的电稿引用兰州医生的说法,称7月份就已将婴幼儿泌尿结石情况上报卫生部。新浪网在转发此稿时,特意将此段意指卫生部涉嫌瞒报的话语改为黑体。
   
    周五周六周日三天,南方都市报三篇社论均由奶粉事件谈及信心,分别题为“废除免检制度,鼓舞消费者信心”、“处置食品危机的方向是恢复国民信心”、“以细节修补伤害,以改变换取人心”,其中写道:真正的核心危机在于累及民众对政府的信心,也就是作为一个国民对国家的信念遭到削弱。政府具有保护民众安全的天然使命,一旦食品危机肆虐,乃至于整治的效果不好,必定会影响民众对国家的长远期待。因而,处置食品安全危机,其根本方向是要恢复国民信心。
   
    在这三天的时间周期内,作为南方都市报姊妹报刊的新京报,在北京仅就奶粉事件发表一篇社论,题为“没有什么比生命安全更重要”,称“对生命安全的重视已经体现在对失、渎职官员的具体问责中”,并期待展开“制度问责”。在其一周观察中,越过“三鹿”看食品安全,讨论食品行业免检制度取消后--是否我们还要防止“各种重复性的检查”和“增加企业负担”的问题重现呢?
   
    周六,在风暴眼石家庄,燕赵都市报亦终于就奶粉事件自行发表评论,题为“重塑中国企业的社会责任和企业伦理”:除了来自政府法律法规的不断细化、执法力度的增强,中国企业也应自觉形成一种道德强制——道德强制依靠社会舆论、传统伦理力量以及人们的自觉维护——来调整群体行为。
   
    华商报刊发张鸣文章“危机不是一天炼成的”,谈及“中国存在着有利于造假做伪的文化环境”,感叹“有如此强大的虚伪的官场文化做支撑,中国市场的诚信问题,是很难解决的”。
   
    对明星是否应该在三鹿奶粉事件中赔偿的争论还在延续。成都商报作者从经济和法律角度看“问责代言明星”,称把责任泛化是在减轻真正责任人的罪责。
   
    长平则以“代言明星不能只顾着喊冤”在南方都市报撰文,为明星们提了个建议:出面澄清、道歉并谴责这些(权威)部门,而不是当缩头乌龟。
   
    奶粉事件正在从新闻媒体的焦点版中渐渐消失,神七成为当红主打。几乎每份知名报纸都派出记者,宣称已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到达发射基地。报纸的专版、网站的专题,航天知识进行每年一度的普及。
   
    周正龙即将开审,成都商报“打虎记者”龙灿的稿件说“就案件本身来说,却并不复杂,旬阳当地律师们推测,该案可能当庭宣判”,此报道引发一干时评作者要求公开审理。
   
    就在胡温痛斥属下“对关系群众生命安全这样的重大问题麻木不仁”之时,黑龙江、河南、深圳又连发重大事故。这三起事故均在央视新闻联播中得到报道,在事发当地媒体如黑龙江日报、羊城晚报上,编辑亦在头版显要位置加以刊载。
   
    另有股市大涨、巴基斯坦恐怖爆炸,亦为周末重要新闻。
   
    记录说明:1、受客观条件和个人精力所制,本人媒体观察视野有限,我努力使之不偏颇,并争取在有机会时修正。
   
    2、我尝试观察记录媒体倾向、技巧以及自感有趣之处,努力保持旁观,不作“合理想像”和无谓评论。
   
    3、仅记录来自公开渠道的内容,不引用宣传通知等“圈内消息”,我努力保持一个普通受众的观感。
   
    作者徐达内:曾供职于上海多家报社,现从事互联网行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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